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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一丝诡异。
这里是天牢的最底层,黑暗如潮涌动,堪称钢铁城池,可在这简陋的斗室中,却没有任何金铁之器,饮食起居具为木制,墙壁如同经过烈火的煅烧,看起来却像是陶瓷?
而在黑暗中,却有尖锐的笑声忽的响起,令长庚下意识的扶住刀柄。可辛弃疾却沉默的看着那一片黑暗,毫无恐惧:
“乔恩,好久不见。”
黑暗消散了,裸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,那个佝偻消瘦的老者被囚禁在斗室中,在他脖颈之上,木枷看起来无比沉重,令人担心他脆弱的脖子会不会被枷锁扯断。
此人并无什么惊人之处,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翁。他打量着二人,嘶哑的笑起来:“上次你来见我,已经是五年前了吧?准备释放我了?”
“对。”辛弃疾点头,声音漠然:“就像是你说的那样,如果我再来找你的话,就一定会给你自由。”
大笑声又响起来了,无比的畅快,又无比的怨毒。乔恩瞪大那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,声音无比愉快:“宋国快要完了?”
“大厦将倾。”辛弃疾淡淡的说道:“但陛下还在,宋国就不会亡。”
“也对,岳鹏举虽然死了,但你还没死。”
乔恩嗤笑起来:“但我看你却快了……这身官袍看起来真是威风,但是可惜,这宋国的朝廷,就要容不下你了。”
辛弃疾的冷漠的看着他,却忽的开口问道:“乔大人今年贵庚了?”
乔恩屈指一算:“五十有六,看来我还能长命百岁。”
辛弃疾踏前一步,却猛然发力,踩在了他的枷上,令他的脖子几乎发出不堪重负的骨节摩擦声。辛弃疾低下头,在他耳边冷声笑起来:biquge.biz
“辛某人虽然不才,但撑大宋四十四年是没问题的,你想在这个地方关四十四年么?百年之后,你变成一幅白骨,说不定就能等到你们那位太后派来的救兵了。”
被人踩在脚下,可乔恩却并不恼火,只是笑:“你想要让我帮你做事?我的要价可不低。”
“比‘自由’更高么?”
辛弃疾轻声问,却仿佛掐住了乔恩的脖子,令他笑不出来。
乔恩忽的抬起头,眼神灼灼:“你们拷问了我这么多年,那件东西不要就罢了,可你就不怕我得了自由之后反乱你宋国的江山?”
辛弃疾松开脚,双手笼如袖中,恢复了往日优雅文人的摸样:
“内有奸妄,外有金辽,不多你一个。”
黑暗中,许久的沉默。
乔恩终于回忆起当初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了,他至今忘不了,当时抱着卷宗文案的自己和那个清瘦的年轻人擦肩而过的瞬间。
那一瞬,清瘦的年轻人止步,阴冷锋锐的目光像是洞彻了自己所有的秘密,声音低沉:“你给辽国人做事多久了?”
紧接着,早有准备的大内侍卫从阴影中浮现,毫无犹豫的将他擒下落枷,当天他从云端坠落进这大宋最底层的黑牢中。
若不是他们另有所图,否则乔恩恐怕早就被秘密处死在这黑牢里了。
这么多年,他本以为人生以无望,可这么多年之后,哪怕一丝自由的气息也芬芳到让人不能自禁。他知道,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。
“热水澡!”
在孤独的黑牢中,乔恩忽然抬头,声音嘶哑:“先让我洗个热水澡。”
“这就是你唯一的要求?”辛弃疾的声音低头俯瞰着他。
乔恩低下头,枯朽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这一副带了三十余年的陶瓷枷锁,低沉的回响仿佛悠久时光里传来的叹息。
“我已经忘记,我长的什么样了……”
还是原本的黑牢,一张帘格在了原本黑瓷栅栏的地方,一丝丝水雾从帘后流出,带着一丝热气。水花翻动的声响从后面传来。
辛弃疾在命人给乔恩拆下镣铐和枷锁之后就走了,而那群护法金刚和夜叉恶鬼们也不知从何处倒腾出了浴盆和热水,竟然现场让那个囚徒洗起澡来。
长庚坐在帘外面,懒得去看一个老男人洗澡,只是手掌摩挲着一个小小的瓷球,沉默不语。
帷幕后的水声里,乔恩声音却传来:
“你是长庚?听说你前些日子突破到雷霆推动的境界了么?真是厉害啊,还不到三十岁……”
“你知道我?”长庚依然带着面具,声音不冷不淡。
“你们很出名。我有很多狱友,他们会带进很多有趣的故事来,撬开他们的嘴比撬开女人的腿还简单……”乔恩又笑起来:“我在他们那里听到了不少的消息,我记得,你的弟弟我记得是叫……”
声音被打断了,因为一枚原本在长庚脚下的石片切裂了帘子,擦着乔恩的鼻尖呼啸飞过,在墙上撞了个粉碎。
铁衣之下,长庚重新闭上眼睛:“别提他的名字,你不配。”
乔恩不再说话了,直到许久之后,长帘终于被掀开。
在水雾弥散中,一名清瘦而苍老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,看起来已经垂垂老矣,可是浑浊的眼瞳中却掩盖不住炽热的火光,悠长的呼吸像是黑暗中吹来的风。
十桶热水洗净了天牢中的恶臭和污浊,仿佛也将灰暗的时光洗涤干净了,令这个男人重新焕发光彩。
他沉默的看着面前浑身覆盖在铁甲中的男人,良久之后忍不住低声叹息:
“看来,你的弟弟是真的死了啊。”
长庚缓缓点头,然后拳头毫无任何怜悯的锤在他的肚子上,巨大的痛苦令乔恩的五官都抽搐起来,几乎跪倒。
长庚揉了揉手背上的铁甲,声音冷漠:
“说过不要提他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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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黑的甬道之中,长庚牵着乔恩双手中的镣铐前行,乔恩被黑布蒙着眼,可嘴却不停,一路上啰里啰嗦,令人烦不胜烦。
“喂,铁罐子,辛弃疾就这么放心的把我交给你?”
长庚头也不回的前行,只是漠然回答:“稼轩先生也没必要将一个快死的老头儿放在眼里。”
“你对他真有自信啊。”
乔恩嗤笑,长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只是说:“因为这种事情,太简单了。”
“这里是哪儿?我们在向上?枢密院何时有了这样的密道?”
“闭嘴,既然是密道,便断然不可能让你知晓。”
乔恩听到长庚这么说,却忽然笑了,在升降平台向上的低沉声音里,他的脚尖蹭着脚下干涸的苔藓,嗅到空气中的恶臭和腥味,恍然大悟:
“原来如此,枢密院在临安之下,这密道却在枢密院之上……是临安的地下水道吧?这种小事儿,瞒着我又有什么用?这么多年了,辛弃疾还是一股小家子气。当年这里的设计图还是我一手批办的。”
长庚却没有料到这老货竟然和这里也有关系,顿时有些诧异,两人沉默,一路无话。
平台一路上升,到最后开启时,长庚拉扯着他,踏着湿滑的台阶向上,穿过悠长岩洞之后,竟然出现在一处小小弄堂之中,弄堂的门口,有一辆马车早已久候。
马车穿行在闹市中,此刻已是晨间,微弱的阳光穿过车帘,照在乔恩的脸上,令他的身体却颤动起来。
“后生仔,摘了我的面罩如何?”乔恩忽的恳切说道:“这么多年了,我已经没见过光了。”
“带眼罩是为你好,几十年不见太阳,小心暴盲。”
“没想到你却体贴。”乔恩愣了一下,摇头笑道:“尽管摘了去,莫担心我。我不怕目盲,却怕这光不够。”
长庚信手扯掉他脸上的眼罩:“有什么好看的?”
乔恩伸手掀开车帘,在马车中看着车外遥远的繁华市井,眼神专注的像是看着稀世的珍宝。许久之后,长庚听到了低沉的回音:
“那是因为光的好,只有不能见光的人才能懂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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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刻钟后,长庚已经将现在的局势全盘告诉了乔恩,没有丝毫的隐瞒。只是听完之后,他便陷入沉吟中,不发一语。这种态度令长庚有些不喜欢:
“稼轩先生说,只要解决了这桩事,他便放你自由。但我却不知,你一个待罪之人,却还有什么用。”
“有什么用?”
乔恩抬起了苍老的眼瞳:“看来他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……”
在沉默中,老者挽起了自己的袖管,在带着镣铐的双腕之上,骤然浮现了一片青色的图纹。乍一看去,似是刺青,可那刺青却在急速的扭动着,山水城池,花鸟人物不断的闪烁而过,令人目眩神迷。到最后,在他的双臂上竟然形成了一副具细而微的‘临安鸟瞰图’?!
鸟瞰图的视角不断下降,直到最后,落在了一辆城南的马车之上,飘舞的水磨中,马车的帘被风微微卷起,车前面,跨在‘流马’之上的年轻车把式有一张晒黑的面孔。
俨然就是他们所在的,这!辆!马!车!
许久的沉默之后,长庚眼中的惊骇终于收起,冷声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乔恩沙哑的笑着:“这就是当年你们宋国鼎盛时,翰林院和六部尚书倾尽国库打造出来的宝物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说出了那个神圣的名字:
“——清明上河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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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上河图,大宋镇国之宝。
此宝成时,天地俱动。画中能显大宋万里江山、星辰地象、水文民生。从此天下万物便宋国双眼之下,有此物镇压国运,周边诸国和绿蛮便不敢轻动。
可惜此物后来在天魔来袭、朝野动荡之时销声匿迹,却没想到,是被辽国的细作乔恩窃走,以真气炼入自己的躯壳之中。从此人宝一体,饶是辛弃疾也没有办法将它从乔恩体内取出,要不然乔恩现在早就变成一幅枯骨了,哪能容他活到现在?
“这就是辛弃疾要找我的原因。就算是临安城偌大,只要有此图在手,找几个金人不在话下。”
说着,乔恩举起双手:“只是,你们既然已经放我出来,何不爽利一下,摘了这镣铐?我轻松了,给你们办事儿也方便。”
长庚抬起头,铁面狰狞。那一双黑色的眼睛直视着乔恩浑浊的双眼,就像是要看清那一片旋转的阴翳中究竟藏着什么东西。
乔恩只是微笑,并不言语。
“你真的以为你从牢里出来了?”
长庚伸出覆盖着甲叶和铁片的手指,轻轻的点了点他手腕上的镣铐:“你的监狱,就戴在你的身上。”
“听起来真像是你的风格。”
乔恩似乎本来就没对摘下镣铐带有什么期待,将双腕笼进袖中,似是无意的问道:“起码,这么长时间了,你们也应该查出来了吧?那群金人,带头的叫什么名字?”
“萧丹。”
长庚低垂的眼眸,轻声说出那个名字,漆黑的大氅之下,深藏在鞘中的钢铁却颤动起来,发出充满杀意的低鸣。
“萧丹?”
乔恩瞥眼看了他一眼,若有所思的低声感叹:“真是个好名字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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